10.03【七五&霹雳/原创EG】神仙游1-14 14F完结

悟空的小蝴蝶

第一章 燕归人

“飞贼！有飞贼啊！”

熙熙攘攘的集市中，忽然暴出一声惊呼。众人抬头看向半空，只见接连的瓦顶上有道灰色的身影急急而行，眨眼便从一个屋顶掠至另一处。

正当众人惊叹之余，在那道灰影身后约莫七八丈远处，有条俊拔的红色身影正紧紧追赶。

“是展护卫！”

人群中有眼尖者认出展昭的装束，登时“展护卫”三字在人群中奔相传播开来。

“原来是展护卫在抓飞贼。啊呀呀，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大伙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众人闻言，见一灰一红两条身影已然去远，没了热闹好看，于是轰然而散。

某酒楼的临窗雅座内，可巧正巧又闲得发慌又跑来开封喝酒又想找某只御猫斗嘴的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在楼上听得“展昭抓飞贼”的讯号，上挑的桃花眼危险的眯起，嘴角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随手扔下一绽纹银，转身抬腿撩衣摆，从窗口潇洒地折了出去。

话说那飞贼轻功了得，这一追一逃转眼出了京畿守门。郊外多的是密林草丛，少有视野开阔的平地，为免让飞贼逃入密林中走脱，展昭猛一提气，欲掠至飞贼身前拦截。

正在此时，突闻前方急奔的飞贼一声惨叫，身体弹至半空，复而重重摔落在地，抱着残腿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展昭见此情形，急忙掠上前，蹲下身点住伤口周围的穴道，泊泊流出的鲜血暂被止住。

密林中，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展昭的一举一动。手中紧握的圣戟神叹，尖锐明晃的头部，还残留着制敌后的些许血迹。

白玉堂悠哉游哉寻来时，看到展昭正和一个褐衣人态度友好得进行着双边会谈。那褐衣人瞧着年岁不大，骨子里却透出一股沧桑味，暗色的发丝中竟已参了多缕银丝。

察觉到尾随而来的白玉堂的行迹，褐衣人尚未有何想法，展昭倒是先皱了皱眉。

刚才与褐衣人的谈话，已令展昭啧啧称奇，若再让这好惹事的白玉堂掺和进来，只怕是要纠缠不清了……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展昭抱拳：“还未请教壮士大名？”

褐衣人道：“在下燕归人。”

“展某与燕壮士一见如故，又得你相助，日后可否由展某做东，请燕壮士一品江宁酒坊特酿的女儿红？”

“展兄弟不必如此客气，他日有缘他日会。”

展昭含笑点头，道了声：“告辞。”

“请。”

抓起昏迷过去的飞贼，将偌大的身躯甩到肩膀上，举重若轻得扛着这个重物展昭往回走。

经过白玉堂身边时，似有若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展开轻功飘走。

被彻底无视的白玉堂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个展小猫！不过数日未见，倒会学人丢白眼了！哼哼！”

气哼哼的白玉堂此刻满心满眼地盘算着怎样找展昭算账。如此一来，倒把对凭空出现的燕归人的好奇心甩到了一旁，不甘示弱的展开轻功，如大鹏展翅般急掠而去。

燕归人望着这一前一后离开的人影，深邃的双眸中，眼神复杂难辨。

日落山头，余晖斜照。

久久不动的身影，逐渐湮没在密林之内。

悟空的小蝴蝶

第二章 清香白莲

和白玉堂前后脚回到开封府，将飞贼交给张龙处理，展昭问道：“包大人呢？”
“今早下堂后，包大人与公孙先生一直在书房里。”
“嗯？”展昭略感奇怪，追问了一句：“未曾出来过吗？”
张龙摇头：“不曾。”
见展昭沉下脸，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白玉堂有所领悟地坏笑道：“小猫儿犹豫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展昭一抿唇，毫不吝啬地又赏了个白眼给得意洋洋的白老鼠后，脚不沾地直奔书房而去。
张龙看傻了眼，呆愣地转向不知从何处摸出把扇子，遮住奸笑面容的白玉堂。
在懵懵懂懂的状态下，张龙的小白兔模式全开。
“白、白大侠，展护卫这么急匆匆的跑过去，莫非，莫非…包大人他们又……？！”
藏在扇面后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白玉堂反问小白兔：“你说呢？”
小白兔当场石化。

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应声，终于舍下俗礼冲入书房的展昭，他此时的表情也不比张龙好多少。白皙的俊脸忽红忽青，真正是阴晴不定。
能让素有“温润似玉，人淡如菊”之称的展昭变脸至此的，是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包大人和最最潇洒奸猾的公孙先生再度上演失踪案所引起。
环视空空荡荡的书房，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

偏巧此时，还有人不怕死的落井下石，火上浇油。
“我说——猫儿啊，你这是什么表情？别人夸你是堂堂的展大御猫，依我看，倒像是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小猫，哈哈哈！”
故意拖长的音，调侃的口吻，惹动展昭心中缓缓跳动的冰焰。
“白玉堂……”
意外柔和的嗓音，让得意中的白老鼠登时提高警惕。
“猫儿，你想干什么？”
“你这次上京，是又想与展某切磋一番吗？”
伸出鼠爪子挠了挠头：“好像是。”
“那就来吧！”
一锤定音，甩手就打。
白玉堂没想到这么快就乍了猫毛，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展昭的攻势，口中大叫道：“展昭，你是不是疯了！？在这里？！包大人回来还不要疯掉！”
这里是哪里？答曰：书房重地，闲人免入之所在。

“啊呀呀，怎会这样吵？”
意外的嗓音陡然插入这场一触即发的打斗中。展白二人皆是表情一僵，瞪大了四只眼直勾勾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人。
那人有对罕见的漩涡眉，头顶一朵青莲，左侧的脸颊上还残留着趴睡在枕席上的痕印。
素还真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抬头看向书房内的两人。

当王朝等人闻声赶来时，就见书房内的三个人呆在那里，正大眼瞪着小眼。殊不知，这三人刚比完表情赛，目前正进入加时延长的瞪眼赛。
白玉堂暗暗惊叹：“此人武功之高，恐深不可测！适才竟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展昭的神色一凛：“此人凭空出现在包大人的书房内，莫非……！？”
素还真左看看右看看，满意地点点头，在心底有了计较。

“你是何人？”
“包大人在哪里？”
“展护卫，白大侠…”
三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听得素还真的话，展白面面相觑，再度开口，异口同声问道：“你认得我们？”
素还真一甩拂尘，对这种显而易见的迷糊问题选择避而不答，只言道：“在下清香白莲素还真，乃武林苦境人士。包大人去了哪里，劣者不能说，不过这里有封包大人临行前让劣者转交给展护卫的信笺，展护卫一看便知。”
信笺准确无误地送到展昭手中。
展昭略带疑惑地看完信上的内容，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惊得一旁不明就里的白老鼠抖索着磨着脚爪，准备随时落跑。

片刻之后，展昭长出一口气，对素还真道：“素贤人，既然包大人有所交待，这段时日就劳你费心开封府的事务。若有不明之处，可问王朝他们。”
素还真刚想说话，从外面冒冒失失闯进来一人，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个瓷碗，口中还念念有词。
“素还真哪，你要的心灵鸡汤我终于熬好了，你快起来趁热喝了吧。”
又是一个不属于开封府的陌生人！
指着这位留着飘然长须，一脸无辜表情的智者，素还真殷勤介绍道：“他叫屈世途，你们可以叫他阿屈。阿屈啊，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阿包不时提起、赞不绝口的展昭展护卫。而这位……”
“矛头”指向白玉堂，刚认识的新朋友屈世途抢话道：“这想必就是阿包口中那位，经常把开封府当成客栈晚上偷溜进来找猫床睡的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白大侠。”
“正是！阿屈真真好眼力。”
“素——大——闲人！”某鼠把手指关节扳得噼啪作响。
“啊呀呀，白大侠，你别生气，阿屈和劣者只是转述阿包说过的话，绝无恶意啊。”

“请问……”
素还真笑容可掬道：“展护卫有何疑问？”
“这个‘阿包’……是指包大人而言吗？”
素还真点头：“展护卫是否感觉特别亲切？”
展昭无语抚额，叹道：“展某略感不适，先回房休息了。”
“啊，展护卫且慢！劣者还有一事想与众人商议。”
“何事？”
“这个……劣者想将这‘开封府’改名，改做‘琉璃仙境’！何如？”
看着素还真眼中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光芒，展昭忽感浓浓的倦意上头，疲累说道：“展某深感不适，此事就请素贤人与王朝他们商议吧！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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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白玉堂

留下身后一片哀嚎，展昭当了回甩手掌柜，回到屋里蒙上被子。他要好好想想，这一天内发生的事情，真真有够奇异。无论是燕归人告诉他的那些事，还是莫名出现在这里的素还真与屈世途……似乎每一次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失踪，都会带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怪事。

窗棱“咯噔”一声轻响，一道白影从外头，轻车驾熟地窜入屋内。
展昭的眉头一紧，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倦淡道：“今晚我没空与你闹，你还是回客栈吧。”
没有人声。
过了会，一个温热的身子上了床，挨到假寐的人的身旁，熟悉的气息喷在展昭的颈间。
展昭不耐得翻过身来：“白玉堂，你……”
余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间，身体落入另一个人的怀中。
展昭瞠目结舌地看着突然靠近放大的俊脸，意料之外的大意外令他不知所措地任由对方的轻薄。直到白玉堂的舌撬开微启的唇，钻入他的口中时，展昭才恍然醒悟，急忙用力推开白玉堂！
白玉堂识趣得放开展昭的双唇，铁臂却仍紧紧抱着有些颤抖的身体。
是惊，也是怕，更多的还是疑惑。
“抱歉……吓到你了。”
闭了闭眼，平复下因着那一吻而有些紊乱的气息。
再睁开时，白玉堂的眼中已恢复清明。

“猫儿……猫儿，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就算是门神，整天扛着两扇红漆大门到处走也会吃不消，何况你这只凡间的小猫。”
等了一小会儿，见展昭虽一声不吭，却乖乖地伏在他怀里，白玉堂不由得低下头去看，只见那人低着脑袋，看不见表情。不过披散下来的发丝，在顶部竟有两个可爱的小漩涡——平日里展昭一直束着发，可是见不到此等可爱的美景。白玉堂心里欢喜的紧，悄悄伸出手欲戳一戳那两个小旋儿。
“白玉堂……”
听到展昭的声音，白玉堂猛地收回手，好似等待判决的犯人般，紧张地侧耳用心聆听。
“猫儿……”
“你是不是又在耍我？！”
倏地抬起已然涨得通红的脸，展昭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凶狠地”审问嫌疑犯。
不怪展昭不信，实在是眼前这只白老鼠“作奸犯科”的劣迹太多，每次都以戏耍激怒他为乐。平时暧昧的举动也有，但如今晚这般出格的，却是从来没有过。
展昭有点懵，有点慌。
就算习惯了白玉堂的存在，还有接连不断的“骚扰”，但是这样的亲密，还是在两个男子之间，实在有够匪夷所思。
所以展昭本能地把白玉堂的举动，归纳到新的戏耍方式一类中。

“猫儿！你、你、你……！！”
可怜白玉堂，攒足了多大的力气憋了多长久的日子，终于别别扭扭出口的告白，却在展昭一连串带着大大问号的眼神注视下，光荣阵亡。
苍天怜见！我是真心的啊！真没开玩笑！
某鼠在心底仰天长啸，欲哭无泪。

展昭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但等他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卧在一叶飘飘荡荡的船上。
想起身，发现不能动弹，原来还被某人紧紧抱在怀里。
展昭闹了个大红脸之余，又不解地暗忖：“难道昨晚就这样睡过去了？”有只骚扰他的大白鼠睡在身边，他竟然睡了过去，警惕心未免降低了！
一转眼，堪堪看到白玉堂凑过来的大脸，受惊之下展昭的敏捷身手不变，不假思索得低下头一头撞过去，只听白玉堂一声大叫，马上放开展昭，抬手捂住快被撞扁的挺鼻。
“展昭……臭猫！你好狠啊！啊哟哟……我这挺拔俊俏的鼻子……”

不理会大呼小叫的白老鼠，展昭起身走出舱外，只见外面四周白雾蒙蒙，唯有一叶扁舟随波飘荡，仿佛游历在仙境一般，缥缈虚无。
不过——展昭和白玉堂却是确确实实存在于世的人！
“这是哪里？为何我们会在船上？”
这话问的对象只有一个。
白玉堂也走出舱外，来到船头，和展昭并肩眺望前方——随着船只的行进，远处隐约露出一片大陆的轮廓。
此时，白玉堂方轻笑道：“猫儿，古有庄生晓梦迷蝴蝶，今朝何妨你我携手，做这一方的美梦又能怎样？”
展昭一挑眉峰，细思量后释然笑侃道：“世人总笑唐寅疯癫，却不知白五爷疯起来，也是无人能及。”
二人相视一笑。白玉堂鼻头上的那块嫣红跟着跳了跳，看得展昭忍俊转开头。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望着越来越清晰的大陆，任凭它是刀山还是火海，展昭和白玉堂也要闯它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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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慕少艾

等待他们的，既不是刀山也不是火海，而是一个人，一个穿着翠绦绣边白色绸衣的俊美年轻人，那人还随身带着把胡琴。
“展昭，白玉堂。”
不是问句，而是对他俩身份的确认。
看着他们充满问号的脸蛋，那人好心解释道：“在下羽人非獍，此地是苦境。素还真来信，让在下引领二位来此游览苦境风情。”
原来是素还真搞的鬼！
展昭和白玉堂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了然与对苦境的一丝丝好奇。至于素还真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弄上船，这个等回去之后再弄清楚也不迟。
羽人非獍侧身，示意二人跟上。
“请随我来。”
展白对看一眼，说道：“请。”

跟着羽人非獍，他们看到了素还真居住的“琉璃仙境”，淡雅闲静，与开封府的庄严肃穆完全不同，也真难为素还真居然好意思改名字！不过……想来王朝他们势必不会答应，开封府该是无恙乎？
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并非在此，而是位于琉璃仙境下方的岘匿迷谷。
苦境中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岘匿迷谷鹅黄衣衫，少艾对我笑。（注：取自词+唱：冰狐雪
曲：爱上贝克汉姆的《我爱霹雳美人团（正篇）》）
于是，展昭和白玉堂从专门通道下来时，迎接他们的，正是一个笑得格外和蔼友善，身着鹅黄衣衫的儒雅男子。

对蓝天白云：“少年无端爱风流，老来赋闲万事休。万丈勋名孤身外，百世经纬一樽中。”
对羽人非獍：“羽仔，你总算把人带来了。再等下去，药师我可要会周公去也。”
对展白二人：“哎呀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亦乐乎呀！阿九，赶紧拿出吾珍藏的好茶，招待贵客。”
叫阿九的少年人蹦跳着从不远处过来，口中嚷嚷着：“少艾，你何时变得这样慷慨？这茶你不是打算到打败素还真那天再拿出来喝的吗？”
“小孩子哪来这么多废话。”毫不留情地拿手中的烟斗敲了下阿九的小脑袋，慕少艾抖出大人的威严，不耐地催促道：“快去快去，别偷懒！”
“哼！少艾，你虐待童工，今天晚上我不烧饭给你吃了！”
阿九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屋里走，准备泡茶。

“唉，真是没大没小。”
慕少艾垮下双肩，大大的叹了口气。
转过身，热情招呼道：“哎呀呀，让二位看笑话了……二位？”
展昭和白玉堂直愣愣地望着阿九的身后，脊椎尾端长着条长长的尾巴，随着阿九的动作摇摇摆摆——真是长在了人的身上。
慕少艾了然一笑，道：“二位刚从中原而来，吃惊也在所难免。其实苦境之内奇人逸事实在多，这可能也是素还真请二位来此一游的用意所在吧。”
展昭和白玉堂虽然惊诧，好在他们经历过多次的大风大浪，很快便能恢复平静。虽非镇定自若，但对苦境的奇景奇象倒能很快地接受。

四个人坐在风亭轩内，展昭见这谷底的春景苍绿嫩生，柳条的新芽，杨树开出的小黄花，煞是好看。只是，这里虽空谷幽境，但人迹罕至，真不是一个适合人住的地方。
展昭问道：“药师，你怎么居住在此？”
长叹一声，慕少艾凄然道：“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当年吾与素还真打赌比赛脚力，谁知快到终点时见路边有一美人，药师我这一回头，就让素还真超了过去，只得把琉璃仙境让给他，搬到此处暂居。”
阿九端着茶盘走过来，不客气地拆台道：“谁让你为老不尊，竟会被路边的野花野草给吸引住。少艾，你不用心去找麒麟穴，难道想一辈子住在这里吗？”
悠闲地拿着烟斗，喷出萦绕的余烟，慕少艾的语声中带着仿佛看透一切后的慵懒，道：“这种事情要随缘。何况这里景色悠然，风调雨顺，闲来无事，还可以补眠睡个午觉。崖上却是风急雨狂，又下金银雨又刮魔界风，好生一个不太平。”
阿九不屑嗤鼻：“你就爱找借口！”
挥挥手，慕少艾大度地不与小孩子计较，对展昭和白玉堂言道：“二位远道而来，不如由吾抚琴、羽仔拉胡，为二位接风如何？”
“洗耳恭听。”
被拐带的羽人非獍沉声道：“你很自说自话。”
“哎呀呀，吾相信好友肯定不会拒绝的，来吧来吧。”

山渺渺，云渺渺，八方风雨止今宵；
情渺渺，仇渺渺，风尘一梦任逍遥。
江波啸，烽烟招，兴来病酒罢琴箫；
世情笑，人寂寥，壮怀谁留向晚照。
琴与胡的首次合奏，意外的默契度十足，悠扬的琴声、淳亮的胡音，绘出一曲动听的旋律，缓缓地流淌在听者的心田间。
一曲终了，余音仍绕，听者犹如飞登仙境般心旷神怡，一时竟是寂静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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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剑子仙迹

静谧祥和的气氛，当众人还在回味中时，一个突兀的响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嘭！”有东西从崖下直体坠下，好巧不巧地落入岘匿迷谷中唯一的那个清澈水潭中，溅起一阵水花。
“哎呀呀，怎么又用这种方式下来。”
慕少艾连忙起身走到潭水边，对刚爬出来的白衣白发道者抱怨道：“药师我辛辛苦苦养的活蹦乱跳的鱼啊——剑子！就算汝不食荤，也不能这样逼吾辟谷！”
“耶——药师汝原来是这样看吾的啊。”
白发道者剑子仙迹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用内气烘干道服。不一会儿，湿漉漉的衣衫已经全干。
这份浑厚的内力，让不知情的展昭和白玉堂看得很是惊叹。

目光一转，剑子看到坐在凉亭里的人，眼睛一亮，丢下还待抱怨的少艾，朝凉亭奔了过去。
“哎呀哎呀，这位大侠，我们以前是否见过？”
被握住双手的展昭有点不在状态——眼前这个有着正经外貌，仙人之姿的道士，也会这样胡乱和人搭讪吗？
“……应该没有……”
“耶~~没有关系，人说一回生二回熟，刚才在潭边我已经见过你，现在我们又见面了，应该算很熟了。”
“这……”展昭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顺着剑子的意愿轻轻点了下头。
“这就对了。”转头看到白玉堂，剑子问：“这位，是你的朋友？”
展昭犹豫了下，道：“算……是吧。”
白玉堂早在剑子握住展昭的双手时，就想拍案而起，此时听了展昭犹犹豫豫的回答，真的是火气往上冲，黑了张俊脸。
腾地站起来，白玉堂不服道：“白毛老道，就凭我与展昭的关系，怎会只是朋友关系！五爷我和猫儿可是有过一吻定情的！”
“白…白玉堂！？”
什么叫做鼠嘴里吐不出象牙，展昭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那个吻，至今对展昭而言，感觉还是有些突兀，却不想白玉堂竟然当场讲了出来，真真让他哭笑不得。

这厢展昭颇觉尴尬，那厢剑子如发现新大陆般欢欣。
“耶~~呀！难怪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与吾相似的气息……”剑子凑近了展昭，咬耳朵道：“捍卫自己的地位很重要，尤其在最开始时。一旦错过，很难再翻身。”
起先展昭不理解剑子的话中意，及后见他又朝白玉堂所在的方向瞄了瞄，登时有所领悟后，猫脸燥红，隐隐发烫。
“我…展某不是……”
“什么？！你竟然不是……”某老道显然误解了展昭的意思，大惊失色往后倒退数步。

正在此时，岘匿迷谷上方又传来声响，是有人在用内力传音。
“剑子仙迹，汝躲在下面也无用。吾既能找来这里，就能把汝抓回去！”
清亮的话语中，带有儒门说话时卷舌的特色，是疏楼龙宿。
原本神情轻松的剑子一听这声，肩膀顿时垮了下来。
“哎呀呀，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我自己了，竟然能让龙宿出了他的窝，专程跑来这里。”
慕少艾不带半分同情道：“剑子，汝又欠债了？”
老道不否认，只是面上的神情很无奈，一副“我很想落跑”的样子。
“这回欠下的债，只怕是卖了豁然之境也赔不起的！唉！”
上方的龙宿又再喊话：“剑子，汝再不上来，吾便让人拆了汝的豁然之境！”
“别这样啊~~~~龙宿！”
剑子见事无回转的余地，只得无奈转头对众人道：“我还是告辞吧！展昭好友，还有那位成功翻身的朋友，我们后会有期。”
“呼呼，剑子，这茶汝还未喝过，何必走呢？”
“因为……我实在不想龙宿等待不及，下来先拆了药师汝的岘匿迷谷。”
仙姿缥缈的剑子大仙避祸不成，被他家的龙首大人千里追“妻”，威胁着带回了疏楼西风。

PS）这章被吾写的实在很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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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笑蓬莱

展昭和白玉堂在岘匿迷谷又再逗留一段时间后，便向慕少艾和阿九道别。
羽人非獍展开六翼，率先飞了上去。
展昭见状，偃息许久的身为“南侠”的好胜之心再现，不走下来的专路，一个旋身借力使力，施展轻功“燕子飞”，如大鹏展翅般掠至谷顶。
“好轻功！”
这俊拔流畅之姿，令慕少艾也脱口赞叹。
一转眼，见白玉堂正规规矩矩地等在上去的道边上，心下微有些愕然。
“白大侠，你……”
“轻功不是五爷的强项，就让那只爱现的展小猫耍酷去吧。”
“……”一滴冷汗从慕少艾额角滑落。
“既如此，让阿九送白大侠上去吧。”
“有劳，请。”
“好说好说，请了。”

三人行走在官道之上，前后不见人影。白玉堂耐不住性子，问道：“喂，我说下一站是去哪里？”
羽人非獍答道：“笑蓬莱。”
“笑蓬莱？那是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
笑蓬莱，是素还真在信中特意交待，一定要带展昭和白玉堂去的场所，信中还特地附了张由琉璃仙境到笑蓬莱的路观图。
如果，展昭和白玉堂得知羽人非獍也不清楚笑蓬莱是个怎样的所在，会不会后悔冒然进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傍晚时分，展昭和白玉堂正坐在栖凤厅观赏笑蓬莱最新最红头牌凤飘飘的扇子舞。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似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比一般女子更为清亮的声音，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爽朗，却同样令人迷醉。
半掩花容的婀娜身形，引来台下众客官的热烈追捧。
正所谓：蓬莱仙境中，笑语如珠摇，羽扇舞飘扬，生姿凤飘飘。

一曲终了，舞者翩然退场。
白玉堂对凤飘飘的扇子舞大加赞赏。
“猫儿，你看这个舞者，是不是很不一般？”
展昭点头道：“不错。那人身怀上乘武功，看[她]旋转间的步伐，我想，[她]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白玉堂夸张得大叹一声气，手肘撑在展昭的肩膀上，抚额道：“我说御猫展护卫，咱们是来赏舞赏乐，还是来办案的？我说的不一般，是指这个惊人的舞技，这个火辣的身段，还有那半遮半掩的倾城容貌，五爷我哪有跟你整[她]的武功如何。”
展昭奇道：“那位舞者遮住了大半张脸，白兄还能识别出那是倾城容貌，真是好眼力。”
“果然是只不解风情的呆猫。展昭你知不知道，女子之美除了拥有婀娜的身材之外，最灵动的就是那双眼睛。透过一个人的眼睛，能让你领悟出许多被隐藏的信息。”
“女子？”展昭默默念着，想起那位舞者的姿态动作，问道：“如此说来，白兄的领悟是？”
凑到展昭耳边，白玉堂悄声道：“这笑蓬莱，绝对不简单！”

即便笑蓬莱真是个卧虎藏龙的所在，也与展昭白玉堂无关，他们只是这里的匆匆过客。
但是——
当展白二人准备离开时，却被笑蓬莱的人拦了下来并被“请”到笑蓬莱的老鸨火鸡那里。
“哟，两位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哪，有没有兴趣留在我们笑蓬莱？”
说着火鸡故作娇羞地一笑。这不笑不打紧，一笑脸上的香粉扑扑往下掉，冲鼻的脂粉味把白玉堂和展昭给熏的。
白玉堂愤然掩鼻：“有话快说！”
一甩水袖，火鸡收起笑脸，摆出生意人的面孔，道：“两位人客官，你们想在笑蓬莱看白戏？我们凤飘飘如此卖力的演出，也不能让二位客官打赏一二吗？”
原来是来要银子的。
白玉堂了然问道：“你们这里，收不收银票？”
“啊哟，这位帅哥说笑了，我火鸡最爱的是黄白之物，这银票嘛……”低头瞄了眼白玉堂给她的大额银票后，又还了回去，道：“两位人客官看着不像本地人氏，这银票奴家也瞅着眼生，大家还是银货两讫做回爽快的生意人。”
“这……”
白玉堂面有难色地看向展昭：“猫儿，我这次出来没带银两，你身上有没有？”
展昭在刚才已经摸了一遍自己的口袋，此刻也只能两手一摊，同样无奈道：“在睡梦中被素还真弄上船，根本不可能带着银两。”
“哟——二位该不会真想看白戏吧？”
火红的丝巾遮住血盆大口，火鸡的眼底充满算计的意味。
突然想起某个人，白玉堂道：“等等，有人能替我们付钱。猫儿，你留在这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人就冲了出去。
火鸡不怕添乱地在后头嚷嚷着：“人客官，你可别一去不回啊，不然你这位同伴，这么俊俏的小哥儿可就要卖身还债啦。”
急奔的人影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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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火鸡

白玉堂把等候在外头的羽人非獍给拖了进来。
“哟，又是一个帅哥嘛！”
火鸡的眼神中露出贪婪的光芒，把莫名被拖进来的羽人非獍给冷得打了个寒颤。
“何事？”
“付银三十两，多谢惠顾。”
羽人非獍：“……我身上无钱。”
“喔……又是一个穷光蛋啊。”
白玉堂不干了：“喂喂，老鸨……”
火鸡打断道：“奴家名唤火鸡，你叫人家小鸡鸡也可以啦。”
“小鸡鸡……呕！”这个称呼差点让白玉堂把之前喝下去的香茶全数吐出来，镇定一下汹涌澎湃的情绪，白玉堂继续跟人交涉。
“我们不是没钱给你，这个万通钱庄的银票，全国联保，是你自己不要。”
“人客官，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们笑蓬莱做的是辛苦买卖，从来只收现银不收珠宝银票，这在门外头可是写的一清二楚。”

展昭见白玉堂和火鸡两人纠缠在一起，谁也说不动谁，只好冒着被火鸡的香粉喷到的危险，上前插言。
“这位大姐……”
这一声一叫，火鸡双眼登时放光，垂涎万丈地盯着展昭，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去。
“这位俊俏的小哥儿，你想说什么，要我陪夜吗？我~~愿意~~倒贴给你！”
“……大姐，你想多了>_<展某只想说，我们身上实在没有银两，可否通融一二，一旦有了立即回来补上？”
虽然火鸡被迷的七荤八素之余，仍坚守老鸨的本分。
当即哀叹道：“小哥儿啊，不是奴家不肯通融，只是每个人要都这样，我们笑蓬莱可就干不下去咯。”
眼珠子一转，火鸡又道：“要不这样，奴家看小哥儿的身段相貌都属上品，不如在笑蓬莱里舞扇舞剑来还债如何？”
提议刚出，立刻被白玉堂毫不留情地驳回。
“火鸡，你休想打这只小猫的主意！他是男人，跳什么扇舞剑舞？！白爷爷劝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哟！男人又怎样？这年头，男人跳舞照样很吃香。换了衣服遮了脸蛋，只要跳得有味道，能让人客官高兴，哪管你是男是女啊。”
“那也不行！这只猫很迟钝，万一被人吃了豆腐你要怎么赔我！？”
“赔你？”
听话听重点，经验丰富的火鸡一下子听出其中的不对劲来，两只眼睛在白玉堂和展昭之间来回移动，眼神极其暧昧。
展昭也嚼出了不对，淡淡的红云飞上白皙的脸颊。
“白玉堂白大侠，你就少说两句吧！”
难道非要弄得全天下都知道吗？！
那个吻，只是一个意外，只是一个意外！
展昭投给白玉堂的眼神中，再次强调这一点。可惜对方完全误会了展昭的意思，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当即毫不吝啬地返还给展昭，气得展昭几乎想把白玉堂丢进醋缸里，熏死他。
不再理会那只乱抛“媚眼”的大白鼠，展昭认真道：“大姐，如果这样也能还债，展某愿意一试。”
“猫儿！我不准！”
“这是展某的事，由展某自己做主。”
白玉堂伤心道：“猫儿，都到了这种份上，你还要说如此绝情的话吗？”
展昭一顿，须臾后不容反驳地落地有声道：“你我之间，只有兄弟情谊。”
兄弟情谊，便是管不到这个份上。
“好，好！你不要我管，这事我白玉堂还真就管定了。”
“白玉堂，你想干什么？！”

“火鸡！”白玉堂一指展昭，道：“他那个性子我最了解。就他那不会讨好客人的古板性格，只会让你更加赔本。五爷有个更好的主意，保准你稳赚不赔，日进千斗，你要不要听？”
这么好康的事火鸡自然不会放过。
两个人走到一边，接头耳语嘀嘀咕咕了一番后，只见火鸡脸上露出兴奋的模样，当即两人一拍即合，击掌立约。
他们这厢谈妥了条件，那厢的羽人非獍如局外人般，早已溜得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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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侠和公主

夜幕低垂，又是一夜狂欢的起始，笑蓬莱内红灯笼高高挂，人影穿梭，欢声笑语，真是热闹的很！
一身火红装的老鸨火鸡，浓妆艳抹婀娜多姿颤着一身肥肉站在舞台中央。只见她冲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众客官抛了个媚眼，在众人吐出隔夜饭之前，假声假音地开了口。
“各位大爷，欢迎光临我们笑蓬莱，不知你们今晚玩得开不开心啊？”
台下客人不耐烦道：“妈妈桑，今晚还没欣赏过凤飘飘姑娘的扇子舞，本大爷又怎么会开心！”
旁边立刻有人响应：“是啊是啊，快让凤飘飘姑娘出来献舞！”
火鸡维持着笑脸，娇嗔道：“哟，大爷们怎么这样心急呢？说来也不凑巧，今晚我们凤飘飘姑娘身体抱恙，歇息一晚。正巧从异国来了两位清雅脱俗、鹤立鸡群、卓越不凡的绝代艺人，今晚就由他们来为各位大爷献艺如何？”
这话一出，登时勾起众人的好奇心。
“妈妈桑，那你就别啰嗦了，快让‘她们’登台吧！”
“啊哟，大爷们别急啊。接下来，有请唐玉姑娘与赵南公子，为众位献上异国曲味的剧目：‘大宋国奇遇记’。”
话音落，火鸡翩然退场。台上的灯光霎那间暗了下去，两旁悠扬的琴音响起，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登上舞台。

台上之人，身着蓝衣腰束白玉带，越发显得人如玉树，清俊无双。可惜他的脸被面具遮去大半。只不过，光是露在外头白皙的下巴，还有那菱形的红唇，已引人无限遐思。
此时，旁白响起。
“大宋国有位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人送外号‘南国一枝花’的赵南大侠。这日，‘一枝花’大侠闲庭信步走进一片森林。突然，他看到一位昏睡的姑娘。”
柔情的乐声起，灯光移动到舞台的另一边。
“那里，一身白衣中了咒语的公主十指交错放在胸前，安静地躺在森林里，闭着双眼等待她的意中人，前来吻醒她。”

展昭听到这句旁白，脚下步子停了下来，目光投向躲在台后正兴奋观望的火鸡，试图进行眼神交流。
展昭眨眼：这是怎么一回事？事前没说好有亲吻这一段啊？
火鸡挤眼：后来加的，服务观众。
再眨眼：假的行不行？
凶狠瞪眼：假的一下子就被看穿。别啰嗦，快去！
沟通失败的展昭，无可奈何之下，秉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牺牲自我的伟大思想，一步一步走近“昏睡中”的公主。

低下头，深深凝视那张略施薄粉的脸——斜飞的长眉，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双唇——端的是绝代风华。
原本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不安分的“公主”仗着别人看不见，对着展昭挤眉弄眼，嘟起红红的嘴唇……索吻。
展昭的心，登时漏跳一拍，眼中冒出火光。
缓缓伏下身，两人终于面对着面，嘴对着嘴，近到彼此之间的呼吸清晰可闻。
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白玉堂忍不住轻笑低声道：“猫儿，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这么紧张？”
展昭也压低了声音，咬牙问道：“这场戏，是不是你要加的？”
“啊呀，五爷是这样的人吗？”眨眨眼，白玉堂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咬牙改为磨牙：“白玉堂，你别得寸进尺！”
他俩这厢说着悄悄话，台下的众人可等得不耐烦了。
“快亲啊！怎么还不亲下去？！这还得让我们等多久！？”
展昭撇开头，冲着台下喝道：“闭嘴！”
一声低叱，台下立刻鸦雀无声。

过得片刻，有人方才开口。
“一枝花大侠，再说两句吧！苍天啊，他的声音怎能这样好听！”
旁边一片附和声。
展昭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完全僵硬在了台上。
白玉堂抬起双手抚上展昭的脸，拉向自己。
“猫儿，你就认命吧。”
一声轻叹，融入交合的四片唇瓣中。
台下立时一片欢呼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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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展昭

台下掌声雷动，台上雷打不动。
半炷香过去，展昭开始挣扎。
白玉堂识趣地放开他，只见展昭红了双颊，乱了鬓发，薄唇微微有些红肿。
抹了抹嘴唇，想起白玉堂适才竟然偷偷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展昭窘迫交加，一个白眼狠狠剜了过去。
“白玉堂！”
白玉堂跟着展昭一块儿起身，拍了拍一尘不染的衣摆，毫不吝啬地送给展昭“嫣然一笑”。下一刻，展昭只觉身上的寒毛非常捧场地纷纷全体起立，向厚脸皮的某白鼠致敬。
“大侠吻醒了美丽的公主，公主为报恩以身相许，从此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灯光一暗下来，展昭立刻拖着白玉堂奔向后台。
听着外面仍然如潮的掌声，展昭心有余悸道：“如此白目的剧情，居然还有人捧场，苦境众人的承受能力果非一般。”
“猫儿，咱们接着下一场的‘毒苹果’的排练吧。”
“白玉堂，你还真是演上瘾了？”
抚着下巴，两眼盯着展昭的嘴唇，白玉堂似在回味一般，悠悠道：“其实…这样演下去的感觉，真的不错！”
“那你就留在这里，演一辈子吧！恕不奉陪！”
“哎哎，猫儿，我只是说笑而已，你别丢下五爷啊。”

正当两人在后台“打情骂俏”之时，谢完幕安排好下一个节目的火鸡回转过来，看了他俩的情状，不禁掩袖偷笑。
“二位的感情可真好哪，羡煞奴家了。”
白玉堂喜笑道：“火鸡，还是你有眼光。”
拍开搭在肩上的鼠爪，展昭望了望天花板，深不以为然道：“未必。”
“啊哟，展爷。”
一声‘展爷’，那个颤音叫得展昭浑身一抖，收回了放出去的目光。
火鸡见收到了效果，于是接着道：“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您和白五爷的感情，那叫一个蜜里调油，难舍难分，看的我们这些孤家寡人，那叫一个垂涎喔。”
“你一定是看错了。”
展昭不解，继而不耻下问道：“这位大姐，两个男人若是相爱，你难道不会觉着奇怪吗？”
这个问题缠绕展昭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自从在开封府内，那个意外的一吻后，展昭一直都感困惑。
诚然，白玉堂是一个还过得去的人，虽然有时候很让人为他抓狂。
对展昭而言，不知从何时起，白玉堂的存在成了他生命生活中的一部分——习惯了他的突然出现，习惯了他抢夺“猫窝”的怪异举动，也习惯了他的高傲不羁、风流潇洒，却从没想过这样一个亦敌亦友的家伙，有一天他们的感情会有这样的交集。
白玉堂的两次吻，老实说展昭并没有感到特别反感或是恶心。真要说的话，那是一种不知所措下对危险情况的本能反应——拒之门外。
展昭为人稳重，同温润似玉的外表一样，他的性子也是那么的温和内敛，和白玉堂跳脱不羁的性子完全不同。但，这也注定他不能和白玉堂一样，很快接受这种异于伦常的感情。
迷惑，彷徨，不知所措——是对展昭目前心境情感的最好诠释。

火鸡望着展昭为难复杂的表情，那张脸是如此年轻俊逸，令她也不禁动了真心。
难得的，正正经经地开了次口。
“我在笑蓬莱待了这么多年，这往来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看得也不算少。在这里，只要有银子，什么都能买到，除了‘真情’。就算真的得到过，那也只是一个短暂的美梦，梦醒人散。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这连千金都买不来的真情。如果有一天上苍眷顾某个人，将‘它’双手捧到这个人面前，而这人却因世俗的束缚将‘它’往外推，我想，这个人真的是彻彻底底的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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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罪首狂龙

那晚的表演，出乎意料地得到超高人气，展昭和白玉堂很快还清了债务，两人在火鸡依依不舍、垂涎万丈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在几乎是逃命的路上，白玉堂还不忘问声：“穷仔，接下来去哪里？记着，要花钱的地方提早跟我们打声招呼，不然被你卖了实在太亏！”
羽人非獍不感愧疚，仍平心静气地说道：“去罪恶坑。”
“嗯？罪恶坑……听名字就不是好地方。穷仔，你该不会真没钱，想把我们给卖了吧？”
“……不是。”停顿了下，羽人非獍老老实实的作了回答。
面对如此诚实的乖宝宝，白玉堂一肚子的坏水也只好暂时搁里头了。

展昭追上羽人非獍，问道：“羽人，我们去罪恶坑做什么？”
羽人非獍侧头看了眼展昭，据实相告：“去接两个人，然后一起回你们的故土。”
“你是说，我们可以回去开封了？”
羽人非獍点点头。
白玉堂归心似箭道：“那还要接什么人？来的时候就我和猫儿两个，就别再去那个什么鬼地方了。”
“不行，人是一定要接的。反正离这儿也不远，走吧。”

罪恶坑，罪恶坑，顾名思义，里面住着的都是些恶人。
恶人中的恶人，就是罪恶坑之首——狂龙。
羽人非獍三人抵达罪恶坑时，受到了狂龙的热烈接待。
生死三关，三途川险境，连环九杀。
见到狂龙时，三个人都是灰头土脸，却也一致的群情激（）愤。

“你，不可饶恕！”
羽人非獍腰后的神刀天泣凛然出鞘，刀尖直指斜卧在太师椅里的狂龙。
“啊呀呀，羽仔你别吓我，小龙龙我很害怕的。”
狂龙咋呼着从上面跳下来，很没形象地躲到太师椅后头，却故意露出大半个身体，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直很淡定的羽人非獍，在此刻终于抓狂了。
施展出的六翼刀法，让罪恶坑如被狂风扫过，残垣断壁一大片。
“哇啊，好大的风，好凉快好凉快！”
仿佛是以惹怒羽人非獍为乐，狂龙犹自手足舞蹈得在一旁煽风点火。

对准狂龙，还待继续进攻，突闻罪恶坑深处传来一个颇有威严的声音。
“何人在此喧哗？”
展昭听得这个声音，感觉非常耳熟。当看到走出来的两个人时，不止是他，连身边的白玉堂也瞪大了眼。
“包大人？！公孙先生？！”
“展护卫？白少侠？”
如假包换的包拯和公孙策也同样惊奇地睁大了眼，不过小小的惊讶过后，包拯和公孙策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原来素还真口中所说，前来迎接的，就是你们二人。”
公孙策道：“大人，这也不奇怪，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
“是啊。”包拯手抚胡须呵呵乐了两声。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一头雾水，满肚子疑问。

正在疑惑之间，就听包拯说道：“展护卫，白少侠，还请稍待片刻，本府尚有一事未结。”
展昭回道：“但凭大人之意。”
白玉堂低低嘟囔一声：“可得快点，不然赶不及回去。”
包拯展颜微微一颔首，随即和公孙先生径自走到狂龙面前。

狂龙一扫适才戏弄羽人非獍时的嬉笑模样，摆出一脸戒备的神情。
包拯和颜悦色地安抚道：“别紧张，本府这次不是来同你说教的。”
“那你还想干什么？”
“本府来同你道别。”
“真这么简单……想骗我！？”
也不知狂龙在这几天内究竟遭遇了怎样的情况，只从现状来判断，这个罪恶坑之首似乎在包拯和公孙策那里吃了很多苦。
如若不然，依他残暴的性格，早已送这二人见佛祖去了，怎会露出一副色厉内荏的可怜姿态。
“这几日，你想用武力镇压本府，反而被本府制服。派刺客来暗杀，却误入公孙先生设下的消息机关里，连累你陪他一起饿了三天三夜。让人偷偷在本府的饭菜里下毒，结果……”
“够了够了！不用再来向吾示威！！”想起那几次害人不成反害己，最后一次甚至拉了一整天的肚子，狂龙的脸色都骇成了墨绿色。
“小龙龙知道错了！以后小龙龙要更好好的爱生活、爱大家！坚决贯彻‘生活让罪恶坑更美好’这唯一的领导方针，从此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羽仔爱在哪儿摆摊拉胡琴卖唱就在哪儿摆摊拉胡琴卖唱，小龙龙绝不会再打坏他养家糊口的胡琴。小龙龙还要增设茅厕，让来罪恶坑参观的客人，特别是素还真，让他在上茅厕时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包拯一边听着一边微笑点头。
三刻过后，狂龙终于把他能想到的事全都说完，惨兮兮地看着包拯，仿佛是在等候最后的解脱。